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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头山传奇
（三）
马头山西去两里许山脚下有个叫：涂家垭的小村子环境秀丽，云绕雾腾风光旖旎。古辈人传说那地方有个蛇窝洞，但谁也没有见过那洞子，一般说来洞窟之穴多为龙蛇蛰伏之地。就在那片杂树丛生，藤蔓绿萝的清溪旁，曾有人清晨放光时远远地瞥见一年少白衣秀美女郎，在云遮雾绕里袅袅婷婷地飘浮，眼眸精光四射微有寒意。使得人在楞怔中再仔细瞅时，却在一阵白雾升腾中迷失了。传说曾有个年轻小伙与她相遇搭腔，没想到那小子心动邪念，美女刹时变脸吓了他个半死。至此后就只能在雾雨里，远远地偶尔见那女郎倏忽一现……
后有人在溪旁捕鱼，无意中发现了有个洞口。村里老年人联想到那个传说，一时引得村里许多人前来看稀奇，更有几个大胆的毛头楞小子狂妄着要进洞觅宝。但进去不足十余米远便觉寒气袭人，阴森可怖腥恶攻心，两腿打战不敢深入速速退了回来。进去后说洞子里面有悦耳响声，有的则说似有仙乐缥缈，异口同声的则说寒气逼人阴冷可怖。一时大家议论纷纷，主要焦点是争议洞子究竟有多深？洞口通向了何方哪地？更有人惦记着里面是否有财宝！但都只是舌头日屄图嘴巴快活说说而已，没有哪个吃了屎的敢进洞一探究竟，毕竟自生的性命要紧。后来有人再去那地方，就找不到那个洞口了。村子里人只觉神秘怪异，更有几个老者认定准是神仙洞府，不觉间就有人在那儿香烛纸马的祷告神灵，求福禳灾，保地方平安稻米丰年。 却说涂家垭蛇窝洞的拜神求福禳灾，不敢说十分灵验，也有说不清的奇趣怪异。那些祭祀中的供品水果，一个时辰后就不异而飞了，这下子更加信实了洞府神仙的说词。也有几个犟人为探究竟，上完供品后悄悄隐慝远观，许久后见没有动静再趋前看时，所供果子已照单全收一个不剩了。此事传开村人大哗，有自以为是的明白人嗤笑：神仙真身是尔等凡夫俗子窥视得见么？快别再做那些蠢事了吧，一旦获罪大仙只恐嫁祸众生。只说得人们心里惶惶的，慌忙备食果品跪拜祭祀。从供果受飨联想到有人看见过的妖艳女子，乡人推测，那神灵一定是功德圆满的非人异类，且还是个女神仙，本地人便以此推测把洞子说成了仙女洞。虽然没有找到洞口，但乡人认为只要在先时发现洞口的地方跪拜也是一样。他们祈求神仙保一方平安就足矣了！说来也怪，此地一直风调雨顺，病灾伤痛求拜也多有灵验，不觉间仙女洞便远近闻名了。时有求福禳灾保平安的远客，备足干粮果蔬前来朝供，倒也为地方增添了几分人气。 仙女洞的来历只有马头山龙虎寺，几代后的道长略知一二。原来那洞子叫蛇窝洞，他虽没进入洞府，但知洞内千恣百态四季恒温。里面有条千年修练的白蛇，来自离此不远的栖枫山。栖枫山顶巅兀立一座颇有名气的圆通古刹，在唐朝武德年间香火鼎盛，栖凤祥云绕北斗，圆通古刹连西天。环境优美，蔽幽世外，香客游人如织。广施善德道场佛事延绵数十里，被誉为“禅宗丛林”在古寺后山，若干年前，有一斋持嬷嬷梦里被白蛇灶前缠身，而后孕怀九蛇。山脚下有一深通岐黄的先生算为不祥之兆，九蛇出生必酿大灾，先生遂出生一条斩杀一条，斋持悲叹：一条都留不住吗？可惜！ 最后一条迟迟不得出生，待得先生转背刚走小蛇就降生了。嬷嬷捧在手中只见它浑身银白晶莹，眼睛似有悲凄泪状，持斋人心善不忍残害。恰好圆通寺有一小沙弥路过，顺道讨口水喝，嬷嬷见状便托沙弥带出放生，只说是小蛇误入禅房…… 此事一年后嬷嬷早已忘却，一日小沙弥又打门前经过，趋前从化缘布袋里掏出小白蛇，嬷嬷才想起梦中孕情之事。只见那小白蛇晶莹剔透，已是长大了许多，可怜楚楚的昂首亲妮嬷嬷。不觉直称怪事，心酸的伸手抚摸，白蛇迎合嬷嬷吐舌手心亲热舔吮。那年小沙弥因见小白蛇可怜不忍抛弃，也许是他俩前世有缘，便用一化缘布袋收藏在身，每天小心食物供养。不觉间布袋见沉小蛇长大，寺中早有人怀疑他布袋里有名堂。小蛇也有灵性知道在布袋里再也待不下去了，就在两相为难不忍别离时，沙弥晚上偶得一梦，梦见离此不远的马头山佛光普照，祥云升腾里有一老龙对他说：马头山乃龙腾虎跃之地，日后定有发达，快去占山礼佛吧……五更天里他一觉惊醒历历在目，他来不及多想，当机立断乘天末明悄悄溜出下了山。路经此地故了白蛇情缘向嬷嬷辞行。 初到那地方满山荒芜，无粮无钱，万事起头难。好在林木葱郁地域开阔，自己动手伐木简单的搭建了一个茅庐，取名“龙虎道观”安下身来。拾起了老本行每天下山化缘。当然那小白蛇不能随行下山了，它闲不住时随便围捕些野小动物，日子也过得悠哉悠然。当地乐善好施者听得马头山有了寺庙，先是觉得好奇，后来陪着风水先生到山头转了一圈，先生惊叹此山大有灵气佛缘无边。本来这儿就隐有龙脉，风水先生看了一个准，一番议论把些有钱的大户拱得心里火烘烘的，一时间马头山热闹起来了。捐资修庙的施主接踵而来，一个个的想结佛缘在此烧钱，忙得小沙弥一个劲儿的心里往外乐。不多久一座很气派的庙宇就建成了，应验了老龙显灵的神秘。由此想到了小白蛇与龙王间的脉缘，不觉对小白蛇就有了一种感恩的钟情了。 时光与日月同辉，斗转星移改朝换代不觉已近百年。马头山的名气大振，小沙弥已是晧首白头，早已有个响亮的法号称：云空道长。 天道造物，适者生存。小白蛇已长成大蟒开始成精妖变，哪个凡夫俗子见了不吓晕才怪哩？白蛇妖变后人妖殊途，同居马头山道观只恐疏防时伤人出事，它不得不另僻生路，自动离开了云空道长蛰入山下涂家垭山洞。以此推断必定有人见到有蛇出入，初始时故称蛇窝洞。后来又见神秘缥缈素衣女郎显灵，总觉这个洞子里神秘鬼异，才将蛇窝洞改称了仙女洞。好似白蛇前身今世的天然修道埸所。 除了在月黑天头和倾盘大雨时，白蛇偶尔去看望云空长老外，每天多在子午时，接受天地灵气。辰酉，享受日月精华。已亥，参禅打坐。末申，洞内闭气运功专注修练。云空长老于一百二十岁时坐化前夜，他算定今晚子时白蛇定会前来，子午行为水，蛇行挟风裹雨离不开水。他打坐静候缘去时分，想再见它最后一面，有些事情须当面嘱。子时过后只听寺庙外一阵“悉嗦”声浪滾了过来。平常人一定会听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，长老却如闻韶乐般的心旷神怡。 白蛇面对长老好一番伤感，时光如浮云，倏忽间百年逝去了。想到当初沙弥相救朝夕相处，它恨不能把时光倒攫过来。云空见它眸蒙悲切，微笑着宽慰道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，何妨生老终寝是天道发展规律，好好珍惜眼前多修善德，另外你要规劝小青不可作恶杀生，你我千年之后也许还有缘分哩！ 说罢道长摆手道：你去吧！白蛇垂泪微微叩头，绕庙三圈含悲而去。 云空长老这才叫来徒弟，面嘱衣钵，次日面如生时无疾而终。自此白蛇潜身洞府一心修练。躯体逐渐强健，浑园粗壮似桶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行动开始迟钝吃力。洞内许多地方也显窄狭行动不便了。它便闭食少行终日参禅心路大开，虽闭门不出外面民情俗事无所不知，神仙鬼蜮能窥豹一斑知其所以。它算定了日后还有一段子妹情缘找上门来…… 近些天来阴风凄凄，日暮昏暗，白蛇只觉心绪不宁烦燥不安。它寻思着只恐有什么事儿要找上门来。一日午后，天空乌云滚滚雷电闪烁，一阵倾盘大雨下得昏天黑地暗无天日四野无人，就见一条小青蛇溜了进来。青蛇垂泪叩首。它心里一惊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想必是马头山下修炼千年得道的青蛇，在某年的秋汛吉时走蛟入海归龙时，只怪它天运不济触了霉气，被一前世冤家学子阻断了好事，一顿踩踏现了原形。虽保住性命却灭掉了千年道行，像它如此功深道行，只要再潜心修练恢复起来还是容易的。青蛇诉说了它的磨难遭遇，自降身份唤白蛇为姐姐，实质青蛇的父辈，与腰缠持斋嫲嬷的白蛇，或许还有些许情缘呢。以此之情也应了云空长老走时的面嘱，白蛇不可推辞的收留了它。（3021） ——待续 | 